第366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_诈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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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6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

  登船拜别天长县一众百姓,船工摇着渡船不一刻光景到了淮河北岸。

  在淮河北岸连住了半月,对这里安维轩自是熟悉的很。下船后,那边有金国差吏迎接并备好的马匹,安维轩与郑藻率随从人员前往前面的津亭,下节人员搬运船上的货物礼品。

  行至津亭,依惯制安维轩与副使郑藻下马入了亭内,先如常仪向金国使节拜了两拜,随后金国正副使节相迎,与安维轩、郑藻对揖,随从而来的三节官属也依例互拜。

  宋使入境,依例制应有酒水宴饮。

  此次金人馆伴的正使是金吾卫上将军工部侍郎耶律安礼、副使是正议大夫吏部员外郎许霖。听得名字与官职,显然一个是契丹人一个是汉人,一个是武将一个是文臣。武主文副,很是符合金人一贯重武轻文的风气。

  所谓的酒水宴饮,不过是走个程式。所谓的程式就是双方使节一走进入津亭中庭,三次相互敬酒,待饮罢双方对揖,一齐出庭上马并肩而行,前往泗州驿馆。

  对于这套程序,安维轩熟悉的很,更不要说在前几日在馆驿里又温习几遍。

  话说回来,这套迎接使节的礼仪还是本朝的礼制,现下的金国,还有以前的辽国,一个是渔猎民族一个是游牧民族,懂得多少的礼节,礼仪这些东西大抵都是从中原学来的。

  甚至徽宗年间宋金结盟攻辽,按理来说两国之间应使用国书交信,而徽宗派正使赵有开竟持诏书出使金国。国书是鉴于国与国之间平等的关系交接的官文,而诏书是皇帝颁给臣子的诏令,或是宗主国颁与附庸国的官文,二者之间有着极为明显的不平等关系。

  彼时,女真人刚刚立国,哪里属得什么礼仪,更分辨不清国书与诏书之间的区别,所以宋金两国交往之初,在称谓上吃了许多的暗亏。

  与安维轩并行的金人馆伴正使耶律安礼,回头看了眼随在后面的宋人使节队伍,神色间微微有些惊讶,只问道:“安正使,本使记得绍兴议和之后,南朝使节入内所带随从者有百多人,后定额为五十二人,怎今次安正使怎比以往多带了十余人?”

  自过了淮河,车马等交用具都是由金国供给,载人的唤做细车,放行礼物品的是为麤车,这一次细车比以前多了一辆,以四牛拖挽的麤车也比以前多了四辆,如何教耶律安礼注意。

  未直接回答耶律安礼的话,安维轩只问道:“皇统年间,耶律将军可在会宁府任职?”

  “皇统年间,本官在东京辽阳府留守帐下听用。”听言,耶律安礼。

  安维轩一副理解的神态:“难怪!”

  “安正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耶律安礼不解,面上更有些不悦。

  毕竟宋是金名义上的属国,自己这个馆伴正使要高出宋使半个层次,更是以一种俯视的心态来看宋人使节队伍。

  “想来耶律将军还不知道些旧事。”安维轩说道,接着坦然说道:“大金皇统八年,我朝绍兴十八年,安某奉我朝官家之命出使金国,曾在上京会宁府前后居有年余,认识了许多朋友,此次安某再次奉命出使金国,自然要见见以前那些老友,老友相聚又岂能空着手。”

  “安正使在我大金居住年余?”那副使许霖略有些惊讶的说道。

  安维轩问道:“皇统年间,许副使也不在会宁府任职么?”

  “皇统年间,我在中京大定府任职,直至去岁被召入上京会宁府。”许霖说道。

  “原来如此……”

  安维轩又说了句模棱两可,又显得高深莫测的话语,只使得耶律安礼与许霖心中生出几分怒气来。

  就在二人心中不满之际,安维轩只问道:“皇统九年时任宣徽院正使的纥石烈忽里改、副使的哈穆多二位大人现下可好?”

  听言,耶律安礼应道:“纥石烈大人现下己从宣微院使升做礼部尚书了,哈穆多大人现下升任礼部侍郎。”

  “他二人现下俱都升职了,赵是可喜可贺!”安维轩放声笑道,一副不见外的样子,接着说道:“也好……到了会宁府,安某教他二人请安某的客,席上没有混同江的鳇鱼,我可不愿意!”

  见安维轩一副毫不顾忌的模样,许霖试着问道:“安正使与纥石烈、哈穆多二位大人很熟?”

  “熟!”安维轩点头道,“皇统九年,安某滞留金国,先圣曾任命安某为宣徽院副使,与石烈忽里改、哈穆多二位大人一起共事,这二位大人可是欠了安某的许多人情……”

  在旁边的郑藻只能当做听客,面上陪着笑,一丝话也搭不上,但绝不认为安维轩话中有虚,以安维轩会做人会做事的性子,能在金国混得风生水起,更与金国皇帝成为朋友,结交金国朝臣又算得了什么?

  安维轩又接着问道:“安某还记得,安某于皇统八年使金贺正旦时,接伴安某的是唐括德宁、沈德正这二位大人,不知现下这两位大人可还在会宁府任职?”许霖说道:“唐括大人与沈大人,俱被我大金国皇帝陛下调与他地任职了。”

  听言,安维轩一脸痛惜的表情,只说道:“皇统八年冬,我朝使节队伍途经红花务,被蛮人偷袭,若非这二位大人,安某这条性命不知是否还在,现下二位大人不知被调往何处任职,教安某如何去感谢他二位大人……”

  对此,耶律安礼、许霖二人很是无语,这位南朝官员似乎与本朝官员都一副很是熟稔的模样,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。

  叹息过后,安维轩将目光投向耶律安礼与许霖,摇头道:“瞧我这记性,倒是将些礼束上的事情忘了。”说罢,又吩咐道:“柱三,将我与二位伴使大人准备的礼物拿出来。”

  听得安维轩要送自己二人礼物,耶律安礼、许霖二人有眼中一亮的感觉。

  柱三看着前面不远的泗州城墙,只说道:“官人,再走里许就进了泗州城到了驿馆,到时小的再将礼品拿出来也不迟。”

  ……

  自津亭至泗州城内驿馆不过十里,半个时辰的路程。

  在柱三话音落下不过一刻钟,使节队伍便到了泗州城驿馆近前。

  驿馆近前还未曾下马,只见那驿馆的驿丞迎了上来,尚未来及礼拜,却认出了安维轩,口中不禁说道:“这位南朝使者老大人又来了!”

  听得这驿丞的话,耶律安礼、许霖二人又是很无语,这人怎么跟谁都熟,连个小小的驿丞都识得。

  很快,耶律安礼、许霖二人又发现,不止是这泗州驿丞识得安维轩,连驿馆里的一干杂役与承应人也识得安维轩……

  这还不是最惊讶的,最惊讶的是安维轩送与二人的大礼,一人一套价值不菲的琉璃茶具,还有一樽做工精美妇人用的首饰盒,就在二人心想盒子做工再为精美也只是个盒子的时候,安维轩着人打开盒子,只见盒子里有一面巴掌般大的椭圆物事,这事物能映出与本人一般无二影子……

  礼物很厚重,很稀奇,还是有钱也买不到的那种!

  耶律安礼、许霖二人,立时变得与安维轩熟稔热络起来,当晚的酒很醇,女真人亦很好客……

  喝着喝着,称谓上就从贵使、大人变成了兄弟……

  ……

  在泗州城宿了一夜,第二日起程午间至临淮县,晚间至青阳镇并夜宿于此。第二日行至灵壁县,第三日行到宿州,再经柳子镇、会宁镇、商丘、拱州、陈留直至开封城外。

  安维轩看的出来,这次出使金国的行程与上一次一模一样,甚至连夜间宿于哪个驿馆也是一样。

  有了上次出使金国的经历,再加上骑术也精进了许多,安维轩宁可骑马也不坐车,毕竟道路太过崎岖,坐车的滋味肯定不好受,远没有骑马舒坦。

  自打过了应天府,郑藻一路走来唏嘘了一路,做为曾经历过靖康之变的人,郑藻太熟悉以前本朝故土是个什么繁华模样,这些沦陷的本朝故土遭遇兵燹破坏不堪,只剩下以前的一个轮廓,越看郑藻越是伤心,一路上不知流了多少眼泪。

  行至陈留且至开封城外时,郑藻看见一路上被掘的坟墓接连大哭了数场。从郑藻的哭声中,安维轩得知郑家的坟墓俱也都被掘了。

  昨日在陈留县宿了一夜,早间只行了四十五里便到了大怂的旧都东京汴梁城。

  入得开封城,见得满目疮痍,郑藻再次暗暗垂泪。

  下马进了驿馆,驿馆接待宋使的应承人刚刚上前行个礼,还未来得及说话,那耶律安礼便走了过来。

  与安维轩、郑藻拱手向北,说道:“安大人,休息片刻后快快沐浴更衣,按例我大金国皇帝陛下今日午间会在汴梁城中赐下御宴,还望二位不要失了礼术。”

  “安大人可在?”

  就在耶律安礼话音落下,有疾驰的马蹄声在驿馆门前停下,随即有人大步流得的进了驿馆,声音在驿馆门外便传了进来。

  随即一道身影在一众护卫的簇拥着,进了驿馆前堂,口中继续说道:“听说安大人出使我大金,大某特地来寻安大人叙旧。”

  听得言语,那许霖不禁咋舌,这位姓安的宋人,难道真如古诗所说得那般,天下谁人不识君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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